小池塘(二)


  清晨,我又沿着小路,走近了阔别三日的小池塘。

  周围青蓝的高梁,秀丽的青山,绿油的稻田。那条曲折的小山路,依旧延伸向遥远的地方。那些快乐的划艇运动员——水螅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因为天气很热,池水也蒸发了一大半,原来被水浸着的岸堤露出了一层深褐的本色,不见一丝绿色。那些水中突起的岩石,一个个像古怪的老头无奈地困在仅有着一尺水位的泥塘中,几只泥蛙披着一张难与泥土相辩认的风衣坐在上面,休歇了一会,一有声动,“扑嗵”跃入水中。浑浊的池水已不见一点清净,一动不动,象凝固了一样。使我想起了闻一多的“死水”,“一沟绝望的死水”。在这清新迷人的早晨,确实有些大煞风景。但它终究是存在的,客观地,默默地存在着。没有因为太脏太丑而消失。

  透视周围的世态,也确实地存在着许多不见得光彩的人和事,腐败堕落的官场,不学无术的学生,气功大师卖假药,假和尚传道,能者下庸者上的荒唐事件。但事情终究出现了,而且被敏锐的眼睛录入了历史,就象这沟死水,这沟毫无生机的死水塘,连蜻蜒都不想多呆会的死水塘。

  我在设想,忽然有一天,下了一场大雨,一场令老百姓皆大欢喜的好雨。青山更秀,绿水更清,或许这塘死水正企盼着大自然的恩赐,那心情,那心境,下吧!落吧!张开宽大的胸脯,捧着一串串可爱的宛如珍珠的雨滴。雨停了,天仿佛一下高了许多,小草精神起来了,塘中的岩石变得清秀了,池水注入了新的血液,往日的乌气,沉闷,压抑一扫而光。新的生活开始了,春天离我们这样的近,阳光变得灿烂起来,花儿们也欢快地摇晃着脑袋跳起舞来。不觉间,一眉弯月爬上墨绿的青山,一探头望见塘中秀美的身影,招唤来许许多多的星星,一颗颗璀璨的星星,一个个投入小池塘的怀中,塘面上顿时银光闪闪。谁愿错过这美丽的夜晚,青蛙、蛐蛐、蟋蟀、蝴蝶、蜻蜒都来了,老朋友相聚,欢歌起舞,小池塘成了大家的乐园。

   当然,大雨终究是没有下,湛蓝的天空,几朵悠闲的白云,有几只小鸟在追逐着。